21_被道侣一剑穿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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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腕上不间断传来剧痛,沈栖游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弟弟可是与我一同进入秘境之人?”

  来人狠狠叱道:“明知故问!”

  沈栖游右手不断发抖,他不住喘息着,艰难道:“戒律堂,何时……让动用私刑了……”

  腕上再次一紧,随后被猛地甩开,他呸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沈栖游重重摔在地上,捂着发抖的手腕,回道:

  “我没有杀害同门,他们是被其他门派之人所杀,秘境……本就危险,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何况我杀了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那人道:“我不信姜怀,但司师兄从未骗过我,你联合外门之人残害同门,谁知道你抱的什么心思?你这样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简单几句对话,沈栖游便知道他是个讲不通道理之人。这样的人应对起来最是麻烦,他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若非有了切实证据,否则无论如何也只是浪费口舌。

  他垂下眼睫,道:“师兄若不信我,便等到江师姐醒来再言其他吧。”

  来人俯视着匍匐在地抽痛的沈栖游:“你说的容易,江师姐不知被你用了什么法子害得昏迷不醒,她若十年百年不醒,便真令你再苟活这么多年么?”他抬了抬脚,忍住踢踹上前的冲动,道:“你在戒律堂内,我不能动你,可我花了灵石,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我为你送饭食——”

  冷笑一声,俯身捏起他脸颊,逼沈栖游看着饭食被倒落地面,白净的馒头被满是尘污的靴底踩过,碾成一块块碎末。

  “真不巧,手滑了,”他问道:“师弟不会怪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栖游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今日的餐食变为他脚下秽物,与干黄稻草混在一起,像一团凝结的煤灰。

  他还未结丹辟谷,每日尚需吃食,可那位师兄好似并不想放过他,接连三日都将饭食如法炮制倒去。沈栖游每日只靠着饮水解饥,人也更加消瘦,那师兄怕他真的死了,第四日才给他留了一个馒头。

  沈栖游太饿了,抱着那只仅剩的馒头咬食,喉中不由自主酸涩。他想起从前在乾相宗,父亲母亲从不会将他饿着,便是夜晚,师兄也总会取来零嘴糕点与他一同赏食。

  吃了一半,又被抢去了,沈栖游抬手去够,那人便将馒头在手中碾磨碎屑,飞絮一般从指缝间洒落。

  待他离去,沈栖游身体蜷作一团,窝在角落里,浑浑噩噩间意识到,如今已经没人会像从前一般对自己好了。

  又过一日,长老终于唤人将他带出这间屋子,手上锁链换作颈侧锁环,依旧不能施展任何术法。

  他被带入公善堂,除了戒律长老,还有几位他从未见过之人,皆正襟危坐,目光齐数落在他身上。

  姜怀亦在屋内,只是姜怀站着,而他被压迫着跪下。

  戒律长老发话道:“那日在魇域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怀率先开口:将他联手司元纬要杀害季攸之事颠倒黑白成季攸与别派弟子联合要取他性命,幸得了司元纬解救才得以逃离,还在离去之际听到他与那别派之人商讨要对其余乾相宗弟子下手。

  长老问道:“季攸,姜怀所言,你认是不认?”

  沈栖游自然不愿背负无端罪名,他将自己遭遇一一说来,连带魇域之中遭遇也毫不落下,仔仔细细说与在场之人。谈及关于如何破出秘境之时,那几位陌生来客便更是集中注意力,或惊讶或恍然地盯着沈栖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满头白鬓老者道:“原来魇域竟真有破解之法……可惜当年那些弟子并未寻到关窍,白白折损于此。”

  有人接道:“话不能这么说,只是最低等秘境处理起来便如此困难,五十年前那次已是中等秘境,想必其中鬼怪也更为麻烦。”

  “魇域第二次现世,是否代表当初之事并非偶然,两次现世时间仅相隔五十年,只怕后续这般情况越来越多,为了弟子安危,我们是否还要继续冒险令弟子入秘境历练?”

  另一人又道:“可据他说来,秘境内还能改变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换个思路,是否可以在有充足准备下入秘境,利用秘境可更改时间流速进行修炼,令本身天资不足之人也能经由苦练提升境界。”

  老者道:“不可……目前对于秘境一事我们尚且知之甚少,若再出现五十年前之事,只会再次失去门派精锐弟子。”

  那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沈栖游才意识到这些人应当是别派负责之人,许是弟子也在魇域中遭了不测,才想着到乾相宗知晓来龙去脉。

  他们有问题相询,沈栖游毫不隐瞒一一作答,许是他言谈真诚,又事事详尽,长老也觉察出他应当并非杀害弟子真凶,便又问道:“你与姜怀所说唯一点不同——他说你联合他派弟子要取你性命,你却说是他先对你下手。他有司元纬作证,可你所说的萧望……我们派人查过,各大门派中并无此弟子,唯有凌云阁阁主叫此名字,他却说从未认识过你,也未压制修为到秘境之中,他的弟子皆能作证。”

  沈栖游听着茫然,不知为何萧望要骗他,道:“可是,真的是他与我们几人一道破了秘境,江师姐……江师姐也知道他……”

  姜怀抓住他手中没有证据,很快反驳道:“又是江师姐,你就是仗着江师姐如今无法醒来随意编排。何况若是我与司元纬要对你下手,你直接捏碎玉符离开便是。你区区筑基修为,最后反倒是我二人被逼入绝境离去,若不是有外人相帮如何做到?”

  他看向长老:“季攸现在还在为那人隐藏名姓欺瞒宗门,我想事情已经很明晰了,他能破秘境离开是一回事,想要残害同门亦是板上钉钉!”

  无论沈栖游如何辨白,也比不上姜怀有司元纬互相作证,他感受到长老审视与怀疑目光,只觉身心俱疲,除了一再坚持自己绝不会残害同人,也讲不出其他话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刻钟后,长老做出了决断。

  “季攸杀害同门之事暂无证据,但确有联合外人对同门下手嫌疑,且干扰带队弟子决断。在彻底查清之前,季攸降为外门弟子,暂去弟子份额,宗门仅供日常所需,且需洒扫经纬殿一月以加反思——”

  长老双手负于身后,已是不容辩驳语气,道:“季攸,你可有异议?”

  沈栖游很快反应过来,长老在描述中已经相信他话语了,可姜怀证据在手,江葶苈一时未醒,对他而言,这已经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了。

  沈栖游心中感激,垂着头,应道:“没有,多谢长老。”

  姜怀显然极为不满这个决定,却碍于长老威严,只得干瞪眼盯着沈栖游,要将他身体钻出几个洞来。

  他不怪长老处置,只觉姜怀此人心思恶毒,想不明白谢归忱为何要留他当徒弟?

  若是为了那张脸,如今看来,倒像是一种侮辱。

  乾相宗不该有如此弟子,人品,处事皆不符门中一贯作风,此人长留,只会坏了他宗门名声。

  父亲向来不会容忍这样的弟子,只可惜,他如今尚对姜怀的存在无能为力,只能暂避锋芒,再寻他机。

  他物品本就少,如今搬出内门弟子房,亦只带上那柄佩剑与弟子衣物,抱着半个行囊到了新住处——向来都是外门弟子朝内门进,少有当了内门弟子还被赶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怀故意将杜撰之事传开,路上不少弟子见了他小声议论,沈栖游加快步伐,避开了他人眼光。

  他新居所在停云轩最偏僻一处,外门弟子鱼龙混杂,不乏有王公贵族为了令自家后辈得近仙缘,花费大价钱供乾相宗修缮新设施,以求得一个入门资格,本质上,便与为了正经修行而来的学子不是同一路人。

  沈栖游独自住在最里处,也算得了清净,只是戒律堂设下的灵力禁制未解,他能修炼,却无法动用灵力。由停云轩至经纬殿又路途遥远,每日需卯时二刻起身,再花一个时辰行至经纬殿,打扫至酉时方能归返。

  经纬殿位于立隼峰,是前书阁所在,后藏书阁搬迁,此地便近于废弃,只偶有弟子前来观赏峰中景致。

  此峰种有许多沉聚河得来的枫香木,木味浓郁,林叶却极为脆弱。风过便能稀稀拉拉落下不少,打扫繁复无趣,平日里弟子轮值,也都不愿来此处。

  沈栖游第一日打扫便因不熟悉多花费了一个时辰,回到寝屋已是亥时。他带着弟子牌去领份食,膳堂之人却不知受了何人打点,给他的馒头硬如石块,粥菜如泔水腥馊,沈栖游不去争辩,将馒头掰作小块一一吞食了。

  第二日清晨,才起身,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之人。

  江葶苈。

  沈栖游尚在惊讶,江葶苈却先他一步着急解释,言明来龙去脉。

  原来,她自小便携带一可抵御重大伤害的玉佩,那日也确实遭人袭击陷入昏迷,却因着玉佩发挥作用,免了她所受伤害。

  那日她醒来时,师尊承明长老正在照看,正德长老亦在一旁,见她转醒二人皆是惊讶,直到江葶苈拿出了那块玉佩,才发现玉佩光洁表面已碎作无数裂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明长老直接言明,对她施展术法的绝非本门中人,且使用的术法闻所未闻,是他从未见过的诡异灵力。若非一时着急要置她于死地,是绝不会冒险当众使用的、

  江葶苈惊魂未定,慌道:“谁……谁要下这般毒手害我。”

  二位长老皆是摇头,为了查清这道术法来由,以及对方目的,承明长老决定令她先行假装昏睡,一是为保安全,二是打算看看能不能激得那人露出马脚。

  沈栖游受囚之事她亦从长老口中知晓,可无论怎么哀求,长老也不令她离开屋子去作证。直到一切暂时尘埃落定,猜测此事可能也与沈栖游有关,才允许江葶苈趁无人之时来与沈栖游见上一面,说清事由,令他莫要打草惊蛇。

  江葶苈见他如今模样,还套乾相宗着看管犯人侮辱式的颈圈,十分内疚,哽咽道:“对不起,师姐没能帮上忙。”

  沈栖游并不在意,道:“知道师姐安全便足够了,我一切都好,也还能修炼,平日也没什么用到术法之处,走到立隼峰,也算体魄修行。”似是为了安抚师姐担忧,他笑了笑,道:“还未与师姐说过,那日我斩杀宋思博,从中得了灵力,如今已是筑基四阶。”

  江葶苈咬着下唇,心疼地抓上他手臂:“涨了修为是好事,可你脸色比我初见你时差了很多,是不是也瘦了不少?”

  沈栖游道:“无事,待我结丹辟谷,便不再需要吃食了。”

  天色逐渐亮起,江葶苈不便逗留太长,嘱咐沈栖游记得好好吃饭便匆忙离去,道若有变动会再想办法与他联系。

  沈栖游一一应过,起身时恍惚一下,急忙扶住身侧屋墙才未倒下。

  昨日干冷馒头实在没有填饱肚子,已是修炼之人,竟还会饿得发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般生活又重复数日,叶清崖在随大弟子完成长老派下任务,抽空来看望过他一次,为他带了些饼食。沈栖游就着膳堂给的馒头,将干饼掰作数份,每日吃一些,也就慢慢撑下来了。

  在他打扫经纬殿第七日,清晨经过立隼峰山道小径,听两个路过弟子讨论宗主总算出了关,功力是否又有见长。

  沈栖游加快步伐越过二人,如平日一般打扫殿前落叶。

  不知是否因为听到了谢归忱消息,他今日总是心不在焉。许是因为太过落魄,便逼着自己回忆从前开心之事,可这些事,十样有九样都避不开谢归忱,就连与父亲的时光中也有着时刻陪伴的谢归忱影子,如何甩,也无法从脑海中去除干净。

  明明不想在意谢归忱,却又忍不住去想,姜怀是不是已经去找了他的师兄,他们多日未见,又会说什么师徒间的体己关心话。

  若是父亲还在,是不会令他有半分不开心的。

  这样好的父亲,谁会对他下杀手呢?

  沈栖游只觉得闷得慌,低头匆匆扫去地上落叶,想着能早些回屋吃食修炼,干饼前两日就吃尽了……不知今日能不能问膳堂再多加一个馒头,他实在是太饿了。

  他脑袋发晕,昏昏沉沉间一个踉踉,没注意笤帚脱了手,正要往前摔去,兀然跌入一个温热怀抱,他被接入胸膛,鼻间窜进再熟悉不过的草木气味。

  谢归忱声音在耳侧响起:“去一趟秘境回来,为什么瘦了这么多?么瘦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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